想看二世做噩梦半夜惊醒找大帝腻歪的时候看见了
绿绳さん的三十题「无限循环的梦境和模糊的记忆」
又想看可能会有的两人睡觉打架一样的睡姿
这篇大概就是这样的结合产物




王的赤红是夜中最鲜艳的色彩。

那仿佛是闪耀的太阳,接二连三袭来的宝具闪烁的光辉也只能沦为点缀的星火。他忘了眨眼,如火般的大红烧灼他的眼睛。他看不清王是怎么被击中的,距离太远,夜色太深。他只看清了王退场时的焰火,光亮穿过涌出的泪水模糊的视线烙印在脑海。

而后敌人朝他走来。金黄的英灵踏出一步,周遭的河水高涨一寸。战靴似乎践踏在心脏之上,一点一点碾平他的呼吸;脚下的土地随着英灵的靠近发抖震颤,似乎在预示他破溃的末路。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自主狂妄地想到:

什么啊,吉尔伽美什的光辉也不过如此。

完全比不过他的王不是么?

“你就是Rider的御主吗?”

他摇头,张嘴。

荡漾川流打湿他的嘴唇,平静温吞地没过他的回答。




圣杯战争刚刚结束之时,这幅光景总在梦里重复上演,逮着软弱无能的他不愿轻饶,讥笑他的毫无作为让自己的王葬送敌手——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教会了他什么?教会了他在睁眼的一瞬就意识到方才的痛苦不过是自讨苦吃的梦魇。从梦境回到现实像是溺水者从海底挣扎出水面。吸气,呼气。几番深呼吸熟练地把胸中的抑郁呼出,身边人不容忽视的浑厚温和气息吸入肺中。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只觉得是劫后余生。

“连做噩梦也不肯起吗你这家伙,完全叫不醒啊。”

原来如此,刚才梦里的地动山摇都是这家伙干的啊。君主顺着收拢的手臂翻身滚进王的怀抱,一脑门撞上了厚实的胸膛。

“抱歉,吵醒你了?”

“没什么啦,在小子的结界里面余睡得可香了。所以小子像是要死一样连呼吸都滞住了,那就不醒不行啊。”

王蹭着他的头顶,像是说着梦话般喃喃低语,粗实的手指缠绕上柔顺的发丝,轻揉着他的脑袋。

果然是被吵醒的。半夜时分搅了王的好梦让君主自责,又像是为自己开脱似的在心里埋怨:所以说应该各睡各的啊,这样自己就不会吵到他了。

有时半夜时分君主难受地醒来,会发现竟是因为王拦腰抱着自己,像相扑选手一样压在身上叫他喘不过气。那时他就会想起曾经玩过为数不多GALGAME里的CG图,宅男抱着自己的抱枕老婆估摸就是他们这样的景象。君主一边抱怨一边试图挪出王的泰山压顶,又被王的稍稍一动吓得不敢动弹。王的鼾声和大老虎打呼噜简直不分上下,连他的胸膛都感觉到了震动。终于是把人推平了,捋一把被蹭得比蜘蛛网还乱的长发,君主颇是报复地趴在王的胸膛上睡回去。

和王同床也不是没有好处。在清冷的夜王的体温为两人驱逐了寒意,虽然君主完全不懂为什么王裸睡着身体还能热烘烘的,但却理解了房东的猫为什么喜欢蜷在壁炉上打盹儿。

王是在机缘之下重获肉体,再次来到结缘的御主身边。曾经尚未找到自己道路的少年已经在他自己的战场战斗多年,又以王的臣下的身份恪尽职守。而君主对这一奇迹的惊讶过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更改加固这狭窄陋室的防御结界。

危机常伴君侧。即便王再懂得享受睡眠的快乐,也会应对来自梦境外的暗杀与奇袭,唯有在万全的看护下方得一夜安眠。王也试过一觉睡到天亮:年少时在酒宴上第一次和他的影武者以酒比划,谁都没料到她的酒量竟像自己性格那般豪横,自己和青梅竹马纷纷败下阵来。年轻的王子倒头睡死过去之前,最后听见的便是影武者的开怀大笑,往后的日子里也鲜有能胜过她的时候,一生未尝败绩的征服王在他的影武者这里屡屡栽了跟头。喝了酒往往睡得更香,只是到最后他也不敢再喝得烂醉。

“时钟塔的人知道了英灵的你得以留在现世,不知道会有什么失心疯的家伙找上门来。尽管已经采取了其它措施,但以防万一……防御坚实一点的话,你也能睡得更安心吧。”

明明对作为君主的自己的安危也没这么上心。偷摸着改良拆解来的结界魔术,利用好所处的地势和辅助的魔术礼装,再花费巨大的精力进行维护,检查频率从两周一次变成两天一次。此番努力的结果,就是哪怕是三流的魔术师也能用这结界在现代魔术师的奇袭中争取到反应的时间。君主不遗余力地将两人的这片隅阵地打造成坚固的堡垒。

王自然是没有辜负臣下赤诚的好意,获得第二次生命的王在偌大的床上四肢大张,睡得踏实又舒爽。

每每想起臣子的煞费苦心,王总是情不自禁打从心底露出笑容,为之欣喜为之羞涩,把臣子供奉的爱意含在唇舌间品尝,只想着留下臣子共睡一室同床共枕。君主对此却一向抗拒,不说别的,光是两人的高个子就挤着难受,再加上诸如私人空间的理由。话是这么说,但王看着君主不过是把卧室当书房,把起居室的长沙发当了床来睡,干脆像是童话里绑架公主回巢的恶龙一样,一发迅猛的偷袭就把人拐回了卧室。

偶尔半夜醒来,一床的绵柔簇拥着他,意识像是漂浮不定的海面徐徐沉到海底,又像是死去前灵魂冉冉离开躯壳。睁开眼,正好的月色穿过窗帘在室内落脚,塞勒涅的车辙叙述着他的灵魂仍承载于人间。一室安宁催人眠,他又为何醒来?王察觉到什么温热潮湿的东西落在胸膛惹人痒,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挠,像是投石子打中了蜂巢引来身上一阵骚动,这时才发现盖在身上的除了一席被子还有一大活人。被盲抓一把鼻子的人不堪其扰,为了躲避更是把脸埋得更深,抱着王腰肢的手搂得更紧,似乎还不满地漏出一声哼唧。唔,这大概就是扰人安眠的罪魁祸首。清醒时还抗拒得很,睡着了不还是黏得紧么。王又禁不住笑,抱着人翻身美美地睡过去。

他很得意自己做过的决定。在臣下为梦魇困扰的夜晚赐予依偎的臂膀,筑起得以编织美梦的港湾。

“好啦,睡回去吧,余在这里就不会做噩梦了吧?”

深夜又回归宁静,两人交缠的呼吸成了唯一在耳边回响的安眠曲。就在王将要重返梦乡之时,君主手抓着王结实的肉体撑起身来。

王睁开眼。

君主盯着那双眼睛,那是在夜中也能看得清眼中赤红的眼睛。

“……不是梦。”

明察秋毫的王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吗?还是说像往常一样随意地曲解别人的心思?如果知道了,又会无奈地笑他这份被过去束缚住手脚的未成熟吧。

君主没有再多解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想俯下身去向王讨要一吻而已。打在脸上的呼吸,手心下跳动的心脏,肌肤相贴传来的温热;熟悉的大手扣住了后枕,王安抚着回应他的吻。一切都在宣告:他的王健存于此。这就够了。

心血来潮的吻浅尝辄止。得到想要之物的君主心满意足地退下,枕在王的胸膛上。王伸进臣下的睡衣里,强劲有力的手臂抚摸着君主消瘦的腰肢,让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无论过多久肌肤相贴的感觉都叫人稀罕。

“余就在这里啊。”  

君主闭上眼。

啊啊,没错。

他低笑着回抱着王的拥抱。

梦中的翻滚涛声也必定是王的胸腔中所回荡的心音吧。

最后修改:2024 年 04 月 1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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