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

1

  门后传来宿舍门自动开合的声音。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回头,他正在电视机前盘腿坐着,调试接下来要玩的游戏机。难得的休息日君主没让内弟子再为自己的长发费心,草草梳理免于一头鸡毛后便是随手扎了起来,身上的衬衫替代了常日里的大衣和西装,一如既往的唯有嘴里叼着的未能点燃的烟草。
  “来了啊。”
  专注的埃尔梅罗二世未发现沉默的异样。片刻后一只宽厚的大手从视野的角落出现在眼前,在巴掌朝自己收拢之时下意识地顺势向后一躲,后脑勺便撞上了壮实的胸膛,前后夹击之下眼睛顺理成章地被剥夺了视野。埃尔梅罗二世甚至感受到手掌刮起的掌风扬起了鬓发,大手看似出其不意得迅猛有力,实际落在眼上的力度却意外的轻柔。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余是谁?”
  手心下的眼睛眨了眨,君主对王一向的玩心早已了然,脚边放置的各色游戏机碟也算是佐证之一,只是对突如其来的捉弄不明所以,可能是刚刚的无视让他起了玩心?
  “是我的王吧。”
  王同意的鼻哼传来,视野却未恢复原样。臣子还未来得及疑惑,就感受到又一个身影正面压下来,对方的双手撑在了自己的两侧。
  “那么,我又是谁呢?”
  与前一人醇厚的声线截然不同的少年音,却是同样兴致高扬又玩味十足的语调,恐怕连笑容都格外的一致。
  埃尔梅罗二世一时语塞,恍然觉得自己是被质问是否怀有异心的不忠的臣子——或者是被情人堵上门来索要名分的卑鄙的男人——此场景古纵今来大多命悬一线,但两位“效忠的王”实则为一人,这大抵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正因如此答案其实无需多加思虑,不过是早已不变的定局。
  “是我的王——这是无论何时、置于何地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亚历山大看见老师卸了力,悠哉地倚在了伊斯坎达尔的胸膛上,取下唇间的烟草,嘴角上扬,像是在这场幼稚的打闹中取得了上风。
  “所以我们能开始今天的征服了吗?”

2

  十年过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在时钟塔已是颇负盛名,提起来首先能想起的便是似乎终年不见舒展的眉头,或是一眼便看出是花费了相当心思保养的乌黑长发,又或是萦绕在身侧久久未见散去的烟草气味。
  有人说他作为君主实在是不成气候,在前代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魔术上的平庸无能,不过是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成年之前的埃尔梅罗家的可怜傀儡;有人说他作为教师能力架海擎天,手下的门生无一不在十年之内攀到典位之高,此番成绩放在时钟塔历史之内也无出其右。
  议论纷纷,众说云云,一切围绕着“埃尔梅罗二世”的名号展开,唯有在威因兹家的继承人口中才能听见“韦伯维尔维特”之名。
  “连灵魂的根源都重生样”,曾经青涩、寡断的身影似乎随着本名一同隐藏,哪怕是近在身侧的内弟子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见到老师未成熟的一面,听过老师欲泣的悲鸣——尽管如此也未见那双深绿的眼眸中流露泪水。
  直到凭借超越魔法的奇迹与梦中之人重逢,连君主的身体与灵魂都能深入的王哈哈大笑,依旧用他豪放的大嗓门称呼君主为爱哭鬼。
  只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抱过君主瑟瑟发抖的腰肢,吻去君主因体内接连潮涌般的快感失控流出的泪水。青年连指控的抱怨都和少时别无二致。君主在王的怀里变回少年。

2021.10

Bed Time In Chaldea

  现世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好像连睡觉休息都成了一种浪费。王半是强迫半是诱哄地让君主给他讲现世的冒险小说当睡前故事。尽管后者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了王还会像年少的自己一样要人讲故事哄着入睡,同样不明白依王的性子在睡前讲冒险故事依难道不是越听越来精神。但君主对上王时耳根总是分外得软,讲睡前故事也总比做睡前运动好得多。
  王搂着君主的腰,半晌后把人整个抱在怀里,下巴搁肩上,还是觉着这个姿势来得舒服。若是床够大,或是睡地板,可以躺在君主的腿上,君主念着书,他就看着人,也是一种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君主尽心尽力做得眼观鼻鼻观心,后面讲入神了也自己找了个舒服位置软下身子。王不是要放柔着声调来哄的小孩,要当老师的来讲故事也更像是授课,君主后知后觉自己会不会讲得太无趣,才发现王似乎已经睡了过去。对未知的新鲜的东西永远抱着热情,以及精力过盛这点确实还像是个小年轻。
  唔,男人四十一枝花,停在了三十出头的王就是个小年轻,要把他放进君主的教室里,准能和那些学生闹成一团。
  君主静默了片刻,侧脸吻了王火红的须鬓,不出所料被捉了个正着——要是王真睡了,那惊天动地的鼾声是肯定落不下的。
  两人亲了一会儿,倦意确实上来了,合书的合书,关灯的关灯,如每一个做了爱的和没做爱的夜晚一样,扯上被子睡去了。

2022.01

Mr.Sweetheart

  教授有位爱人。这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每一位来到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都会在半年之内知道他的存在。那位爱人先生不一定会亲自出现在学生面前,但教室里的学生十分乐意用他——特别是他和教授——的事迹当作课后放松的话题。
  当然这点教授是不高兴的,他好像甚至不高兴自己的爱人出现在教室里。如果课上到了一半,教授的脸色变得难看,往教室后面一瞧,过半能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爱人先生坐在那儿,朝教授露出灿烂的笑。
  听教室里来了好几年的学生说(说来为什么他还没毕业啊?),他曾经听见过教授特地叮嘱过爱人先生不要在课堂上搞出什么动静扰乱纪律,害得在那之后爱人先生都拒绝和他上课讨论问题,为数不多的好处是他因为和爱人先生聊天挨罚的次数变少了。哦——真是替他高兴。
  只是……亲爱的教授,您真的不认为,那位两米多高、有着一头惹眼红发的爱人先生,不用搞小动作就足够吸引人注意了吗?天哪,要知道他可壮得像罗马角斗士一样啊。
  看得出来,教授相当希望能在时钟塔和爱人先生保持距离,如果不说,人们或许只会当他们是同事关系,现代魔术科的理论课老师和基础课程的防身术课教练什么的。实际上爱人先生不是时钟塔的老师,也相当乐意和学生们单纯以肉搏过上几招,玩得开心了,时钟塔这地方就会回荡起他爽朗的笑声。
  爱人先生的工作需要出差,总是需要隔好一段时间才可能再见到他,从埃尔梅罗教室毕业之前能见他几次也是宝贵的缘分。有时候,运气足够好的时候,在爱人先生回来的日子走在伦敦的马路上,穿过斯拉的大街小巷,可能能够偶遇从咖啡店并肩走出来的教授和爱人先生。
  只看见爱人先生又在笑,眼睛都被挤成缝,露出上下两排洁白的牙,一只手揉搓着肚子,看出来是饱餐了一顿;另一只手不多时就抓到了教授的手牵着,一向意见多多的教授也没挣他。
  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是刚刚吃过的晚饭,还是教授要批改的论文?说到有趣的地方,爱人先生笑得上半身都动起来,教授愁着脸叹气,似乎又动嘴抱怨了两句。只是笑够了,爱人先生低头去看,教授也抬头和他对视,眼睛里分明也有笑意。
  两人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路的另一头。借着傍晚亮起的路灯,在看不见之前,还能看清两人变成了十指交缠牵着的手。
  哦,“爱人先生”,不错,真不错。

联动作品:《Wishes》
感谢Vian激情做饭

Cloak

  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高大的君主一个不留神就会变成小军师的模样,日子久了,这对他本人和同伴来说已然成了家常便饭——只是也不能就说没了问题。
  例如:小军师今天还在为他帅气的披风烦恼。年轻的王子看着军师一只手扒拉着披风的绒羽,另一只手则是把过长的衣摆抱在手上。年长的征服王身材格外高大威猛,平常走在迦勒底的过道里都像是顶天立地的顶梁柱,即使君主也算得上身形修长,和王一起走着,一个错位就能被完美地挡住身影。而王的披风对瘦小的军师来说就更是臃肿厚重,披风的尾巴就因为军师身高不足拖在地上。在迦勒底还好说,但灵子转移收集种火哪回不是往森林里跑就是往地下水道里钻,去一趟王的披风是铁定要给泥巴和脏水糟蹋了个彻底。这情形军师是不愿见到的,但也不肯脱下衣服来,只能笨拙地卷成一团揽在怀里。
  除此之外,要是去了气温炎热的海边或荒原,原本保暖的羽领就成了酷暑的帮凶。好几回同行人看着小身板的军师摇摇欲坠的模样,都担心他到底是要中暑了,还是被Master压榨得过劳要倒下去了。
  “那,这样如何?”
  王子好心向自己的军师伸出援手,脱下的披风扬起一道新鲜艳丽的赤色弧线,又轻飘飘地落在军师的肩膀,不等军师出言推脱,固定的扣带已经在胸前扣牢,顺手换走了原本的衣物。王子和现在的小军师身形相差无几,披风自然合身的。
  王子眨眨眼,歪着脑袋看着军师若有所思。小军师披着年长者的披风时,看上去像是偷拿了大人床单装作超人斗篷的孩子;换作是自己的,倒是让王子有了「他穿着的是自己的衣服」的自觉,那就像是——
  相似的身高让视线持平,王子靠得又近,对上他的眼睛像是抬头看到了夜空闪烁的星星。军师有了些不自在,警惕开口问道:“干什么啊?”
  王子双手一叉腰,喜笑颜开,似乎是对自己的奇思妙想相当得意,“有种像是王妃的感觉啊。”
  小军师比老师的脸皮更薄更藏不住心事,霎时间羞得耳朵都红了,慌张张地为自己争辩一二,一个不小心声音也大起来,连一般路过的Master都给听了个清楚:
  “什么王妃啊这个白痴!是、军、师——!”

2022.03

Have A Good Night

  君主又开了瓶酒。方才他们已酒过三巡,和来自不同时间地点的英杰们共同庆贺征服王来到此处,助力拯救人理的重大事业。但他回到宿舍继续刚才的豪饮,只是为了庆祝他们的阔别重逢。
  可惜这里不是君主的地盘,不能拿出珍藏的美酒助兴这一奇迹的时刻,只能逃过护士长严格的管控,朝对享乐颇有心得的罗马大帝买来了一瓶,能入得了王者的眼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君主也没料到,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竟然还能够再次与王相遇,一切准备都过于仓促而略显不足让人遗憾,不过向来亲民的征服王也不讲究这些。借着些酒精,又提起了和王三言两语讲过往事,自己的弟子,他的心腹,像是给菜肴添加佐料般补充了许多细节,从积攒的满腹牢骚里匀出一些,连君主自己都惊讶原来他记得这么多。君主看着王开怀大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也在上扬。
  “余就这么好看吗?”
  王逗他。君主回过神,才发现他们已经停下了话头,而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确实是好酒,他今晚也喝得够多了,酒精酿的醉意已经足够,就是他还想在王的眼睛里沉浸片刻,所以君主没有挪开视线。
  “对你来说的睁眼阖目,一个一个梦境的须臾,对我来说是以年为单位的时光。所以,只是这点贪得无厌也可以吧。”
  从王的笑容就能知道他得到了许可。曾经的相处太过短暂,分别的时间过于漫长,未来还有数不尽的战斗会让他们手忙脚乱。至少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能让他尽情享受这段闲静的时光。
  夜啊,再漫长一点吧。

2022.04

04.06

  “老师想问题的时候那个手势真的很帅气欸!”
  “对对!相当有侦探的感觉呢,是不是福尔摩斯经常做的动作呀?”
  内弟子偶然听闻了教室里学生们的讨论。后来又在午后的办公室里见着了老师被工作折磨得筋疲力尽后得以片刻小憩,一手顶着脑袋慵懒地阅读着推理小说。
  老师换了个姿势。今日风和日丽的雾都自天投下阳光,穿过窗户落在老师脱下了手套的双手,在白银的指环上照亮出耀眼的光。内弟子在那一瞬被晃了眼,忽然想到。
  那个……是在亲吻戒指吧?

联动作品:《One Day》

04.10

  王子看着小军师正讲得眉飞色舞,忽的一声“砰”和爆炸,王妃就又变回了老师。
  年长者顶着学生的目光缓缓收回手,放到嘴边轻咳一声以作掩饰。
  王子觉得好笑,可惜又无奈地伸手去揉老师恢复紧蹙的眉头,“明明刚刚还笑得这么开心,又变回这个样子吗。”
  老师也觉着有点过于装模作样,只是对着年轻的王怎的都拉不下脸,下压了好半会儿嘴角,才幽幽地睨着王子反问道:“……不行吗?”
  乱拍的心跳撞得王子一时忘了词,眼睛眨了又眨,笑意更盛。
  “嗯,倒也不坏。”

04.14

  王说不过是些小伤不必就为此休息,放在以前凯旋之后可是要一晚春宵来庆贺的。那模样跟某个金光闪闪的王说“区区致命伤”时简直一模一样,果然王系从者都是这种心大得让人震惊的人吗。
  老师早就见识过王的胡言乱语,此时更是无话可说,只是脸色沉重得就连御主也看得出来。御主一边担心王的伤势又一遍担心是什么风雨欲来,还没把王劝动就被老师一句“交给在下处理就好”打发出了医务室。
  半小时后善良的御主放心不下又折了回来,朝着医务室里探头,只看见老师半边靠在床上摁着游戏机,像是打地鼠似的手指动得飞快,按键的声响都没能被王的呼噜声盖过。王抱着老师的腰呼呼大睡,后者的脸色已经恢复平常。
  “说是不能赢了就跑,真是的,净是给人增加工作的家伙。”

04.20

  老师习惯了暴风的节奏,于是在这相较缓和的攻势下留得一丝清明,尚且还有余力去喃喃“Rider”之名。
  学生看出来了,怂高眉头,意味深长地眯着眼睛笑起来,日常里被彬彬有礼掩藏得很好的天生的、顽劣的脾性冒头,他在年长者退让的包容中得寸进尺肆意妄为。
  “也就是说,我再乱来一些,也可以?”
  老师深吸一口气,不知是第几次唾弃自己对上学生时的心软,总觉得是自己挖了坑往里跳,吃了亏似的堵着胸口,只剩自暴自弃地在凌乱的呼吸里骂出一声脏话。

04.27

  王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像是长出了双手的大写字母A,鼠灰色的珊瑚绒毛毯盖在肚子上,随着呼吸一起一落,其它地方则裸露着一丝不挂。
  君主光是站在门口就闻到了酒味,抱臂倚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正打算给人关上门今晚睡沙发去,就听到自己被叫了声。
  他还以为是王在说梦话。但王不说梦话,王只打呼噜,王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朝他招呼。
  君主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好像心底里有什么妥协了。他关上灯,借着月光摸上了王的床。月光又白又亮,连王带着笑意的眼都照得清楚,蛊得他附身凑过去吻在了王微笑的嘴角。尔后夺过半张王的毛毯也给自己盖上,剩下的,王的臂弯就足够热乎。
  王讨到了怀里的热度和枕在心头的重量,还讨到了香香的晚安吻,低头嗅到君主发上洗发水的味道,调和了满腔的酒气,同样催人入眠。王心满意足,抱着人闭上眼,睡了。

Beside Closed Door

  那位君主受人爱慕,就算整天愁眉苦脸,也不可否认他长了一副好皮囊——不如说认真正经和俊美的外貌相结合,更是让他在暗地里被好事的学生们推崇到了乱七八糟的排行榜上。一众荷尔蒙旺盛的年轻人们对着老师贴身顺直的西装想入非非,评价君主标准的正装三件套和手套包裹身躯,掩饰中透露着禁欲,过火地讨论会有哪位幸运儿能和老师春宵一夜,能看到老师的背地里可能存在的不一样的神情。
  教室里资历最老的那位学生对那排行榜有所耳闻,一转身就用来迫害君主让后者又是一阵头大,尽管以这位学生的心眼是毫无恶意,学生也未作他想,例如他对教授的着装就没有什么感想。顽劣的天才无视结界进出君主的办公室像是回家一样自在,正给君主的游戏账号改上“London Star”时被捉了个正着,挨了一记熟悉的强化魔爪,还不知死活地评价君主的招数就像游戏里的奇美拉挥舞的利爪一样帅气。待在办公室里偷懒或者是回到家的君主脱下了层层外衣,仅剩下一件衬衫或者T-恤,此时就能看见君主是多么消瘦,仿佛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衣架子,夸张地惊叹他竟然能用这身体撑起那厚重的文明世界的盔甲。内弟子有时也为自己老师的瘦弱担心叹气。但这样一身轻装扎进游戏里的君主看上去年轻了几分,叫人想起他也不过是个三十未到的年轻人,扔进宅男堆里或许也不过是个高挑一点相貌好一点的青年。
  在王的眼里就是这么看来的。王为学生的臆想感到好笑,虽说那确实也是君主的一部分,但也确实是更像是盔甲一样的东西,青涩的战士借着这个外壳,与时钟塔的老妖怪们甚至各路怪物周旋。
  有时候这份强硬也会出现在和王的拉扯中,像是脾气上来了,特别是借着酒劲壮了胆,出格的事情就也敢做了。胆子是硬的,身子是软的,无论那样总能和王完美契合。手脚缠着,吐息交换,理智的武器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王快把君主揉进身体里,这却也比心迟了一步,眼下的一切不过遵循着心底爱意的指引在对方身上探寻索取。结束后也未曾分开,在一床狼藉中缱绻至第二日天明,君主又穿上他的战甲,不过无济于事,王早已看穿了君主的内里。王在君主的唇上落下一吻,柔软的触感正如两颗心的相贴缠绵。

写得乱七八糟的,本意就是想写点人前人后(王前)不一样的Lord,以及在王前一点色色的君主,最后又开始走心了。也是一点跑题。

2022.05

05.02

  王的身边有个小伙出身时钟塔,天赋不高勉强能用,比起在学校继续钻研还是更喜欢出去打拼,兜兜转转就到了王的手下。
  小伙子对王这个领导十分满意,听闻今天王的伴侣要来还想着好好表现。组织看他这么有干劲,挥了挥大手让他接待客人去了。
  没想到,王的伴侣还没见着,第一个客人就来了个大人物,小伙子心里把预约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有眼前这位君主的名字。无论怎么说,人还是要招呼的,王见了人也不奇怪,他当小的自然更是没意见。
  而且君主的大名在圈里可是响当当的,连他这种早早从学校毕业出来混的都听过君主的名声,和王一样年少有成叫人感慨万千,相处起来才发现还和王一样看上去凶猛不好惹,实际好相处得很。小伙子一边长叹同人不同命,一边乐呵地给人到处介绍着他们跟随着王打出来的丰功伟业。
  乐着乐着就把初心给忘了。大伙聚在一块儿晚饭都吃完了,小伙子打了个饱嗝,忽然想起来最初的目标。
  “话说今天,不是说王的那位要来么?”
  “?你不是都陪人家逛了一天了么?”
  “……???”

05.15

  王看到少年自鸣得意会觉得有意思,看到男人沉稳内敛又觉得别有趣味。青涩和成熟的占比来回变动,各有各的风味同样吸引他的目光。少年期盼变回男人拾起一贯的冷静自持,那时王便朝他发起进攻,坏心思地打乱他的阵脚,乐得看人陷入和自己一样的热情和疯狂。

05.17

  君主穿着得体,文明人的西装三件套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但有时也能看见翘起几根呆毛的滑稽画面。是在走廊里被哪个捣蛋鬼绊了一跤?还是在办公室午休睡乱了头发?
  后来有学生偶然窥见原来是那位王做的好事。健硕的巨汉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对君主的秀发为所欲为,那只大手盖在君主的脑袋上好似礼帽一样贴合,一番揉弄下发丝就搅进了指尖。罪魁祸首收手,剩下一头乱毛和君主的黑脸,看得凑热闹的学生哑然失笑。
  呜哇,也就那位能做出这种事了。

05.31

  王吻在脸上,故意亲了个“啾”响,像是大号的蚊子咬了一口。亲过的地方痒,心也在痒。

2022.06

06.17

  亚历山大剪去了他的头发,麻花的辫子变成了一头的乱毛,好像是一团生长旺盛的红色海草,随风一吹又好像是跳动的火簇,如若真有火神存在该不会也是这般形象。韦伯起了玩心,伸出一根食指,沿着那弯曲的弧度卷了又卷,那头发就像是藤蔓似的缠上了指尖。被人这么扯着头发不可能察觉不了,亚历山大抬眼一瞧,反倒低头凑过去任韦伯把玩。他这一弯腰,又让韦伯注意到了现在他的身高超过了自己这一事实。臣子气不过,趁机像王平时对自己做的那样,狠狠地揉了手里的脑袋一把,于是那头发更像是杂草一堆了
  看着亚历山大不怒反笑,还似乎大有用脑袋蹭他手心的意思,韦伯闷闷地问道:“……有那么舒服么?”
  亚历山大笑着,“嗯,相当不错!”

2022.07

07.02

  御主误打误撞正巧搅了王和君主美好夜晚的开端。年轻的御主愧疚之余还带着点羞涩,战战兢兢手足无措,朝王的方向偷瞄。
  抛开王是个彪形大汉,此时王撑着脑袋躺在地板上的模样倒像是在礁石上晒太阳的人鱼,要是宙斯的祝福能少个几次,就更像是浮出海面俘获人类的海妖了。察觉到御主探寻的目光,曾经征服陆地而并非海洋的霸主耸起一边浓眉,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回以目光。
  桀骜的笑容让年轻的御主想起某位人类史上最古老的王,感受到了仿佛被肉食动物盯上般的压迫感,果然王者们总会有些相似之处。尽管知道王和君主不会多加怪责,但少年内心的抱歉和害臊的情绪又重了几分,迫使他试图和忙碌的君主搭话以冲淡尴尬的气氛。
  “王他,有时候像是猛兽一样呢。”
  接着纯情男高中生御主的那点复杂情绪就一扫而光,完全被君主红过披风的侧脸震惊到了。
  没什么,只是成年人的君主在成年人的时间想起了一点午夜饿狼罢了。


  王一边商讨下一步计划一边撤退,随手就是拦腰抱起君主往肩上扛。
  “喂、等!”
  王的这一铁臂挥舞也就比摔跤选手的上勾拳来得轻点。莫名其妙好像挨了一拳还被当成货物搬运,君主一阵胃疼,顶着身边人的目光臊得火辣。但王还在讨论要议,在这大呼小叫不合时宜,只能把抗议的拳头尽数落在王的腰侧。
  身边人眼观鼻鼻观心,熟视无睹视如无物。话题进入尾声,追击抛在身后。王才分出点注意力到腰背上的骚动,不胜其烦地放下肩上的东西。
  “干什么啊。”对上那悲愤的眼睛王才回过神刚刚自己做了什么,那点无奈顿时烟飞云散,“哦抱歉。”
  向来稳重的君主再次因为他的王破功:“‘哦’什么啊这个笨蛋——!”

07.11

  王不会打领带,这是他第一次穿西装。本以为每天早上看君主穿衣上班,自己早已对每个步骤都了然于心,真自己上手了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来吧。”
  君主看着王笨手笨脚的模样偷笑,好心地接过那火红的领带。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刚刚好,君主到王的肩膀,稍稍抬颌视线便落在了胸口上方。领带的两头左搭右拐尽显笨拙。唔,看起来给自己绑和给别人绑也不一样啊。
  王发出轻笑,因为靠得太近被君主听得一清二楚,而后就被不满地扯着领带弯下腰。君主一时冲动没想太多,这时王脸快要凑到眼前,连衣领上的香水都飘过来扰人心神,君主心躁意乱反倒一下想通了打法,手脚麻利地完成就要离开。
  “好了……!”
  角度实在过于完美,王飞快地亲了一下,觉得还可以继续,手疾眼快地拦着君主的腰,细腻地轻吻着爱人的唇。

07.24 Carousel

  “没想到竟然都转晕了,没有事吧?”
  君主移开搭在眼睛上的手臂,看见王子弯腰低头,正好挡去炫目的日光。
  “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那个旋转木马害的吧。”君主有气无力,听上去对那个孩子玩的游乐设施相当不满,在学生面前出了洋相更是让他心烦,“在下也是有过骑真马的经验,那种程度晕不了……”
  祸因是那个旋转木马上设置了吸收魔力的魔术,魔术师职介的君主是魔力A,大抵也是因此被放开吸了不少。他提前下了马,坐到一旁的长椅上休憩,没有树荫的遮蔽,耀眼的日光又扰得他难以安宁。
  王子拿走了老师的眼镜。就算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君主还是几乎在一瞬间就明悟了学生的意图。又给他乱来,君主想着,周围还有别的英灵,以他的作风应当拒绝学生靠近。但君主没能动弹,只是注视着那双眼睛。拇指按在嘴角,习惯了拿剑的手比想象中粗糙,少年吻上年长者的唇线。
  吻浅尝辄止,舌尖只在牙关稍作逗弄,专注又认真,只有分离时略显响亮的水声叫人羞涩。只因有过更乱来的经验,所以才明白,现在不过是过度魔力的一点点越界
  王子舔着唇,好奇心旺盛,“你刚刚说有过骑马的经验?”
  “……以前圣杯战争的时候,在下可是和你一起坐在布西发拉斯纵驱战场的。”君主回答。虽然只有那么一次。但就那么一次的骑乘便足以刻进灵魂,战马的颠簸至今依旧在他的人生中奔腾。
  “是这样啊。”王子语调轻快,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犬牙,“那我去找吉尔君玩了。”
  那点魔力堪堪缓过劲,明明是在深秋的东方岛国,太阳怎会如此猛烈,就像少年人那般精力充沛。真不知道遭的这罪,是那哄孩子玩的东西还是头顶的太阳干的好事。脑袋还是晕头转向,君主难受得很,闭上眼睛呢喃,“赶紧走吧。”

2022.10

10.07 Addict

  君主认为王子的魅惑技能强大到过分随意了。
  只要是人形的生物,无论种族性别均能中招,比那位Lancer的诅咒生效范围更加广阔,发动条件似乎也不怎么苛刻,往往连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就中了招,脸红耳热,心跳加速,或许那俊美的外貌无须魔力便足以魅人心魄。
  这名为「红颜美少年」的技能,或是说天赋,实在让君主困扰不已。不知是出于对他身为长者和教师的尊敬,还是因为仍以王子自称的马其顿王子尚且年少,从前令小御主头痛不已的肆意妄为的性格还未处处彰显锋芒,这可是天大的喜讯。眼下却出现了这个新的问题。恋人被爱侣无与伦比的魅力吸引不足为奇,但他和王子之间还有着师生这层关系在里头,一个年纪大了两轮的教师动不动就被自己的学生迷得晕头转向可不是什么好事,君主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为自己的不成器头疼不已。
  “可爱?嗯,我知道。”听着罗马皇帝和女王的惊叹,王子勾起嘴角露出傲然的笑意,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轻视。女王向来在御主面前保持高傲优雅,此时也显然是被大帝年少的美貌所惊吓得陷入一阵慌乱,险些忘了仪态。“可爱到让你吓了一跳?啊,原来如此。你是成人后的我的粉丝吧。”
  后面和他们辩明自己和中国古代军师、和希腊马其顿的大王是什么关系,又是件费力气的事情。待到两位英灵辞别,君主向王子谏言:“你也稍微收敛一下你的魅惑技能吧,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
  王子闻言歪了歪脑袋,“魅惑技能?你是指什么。”
  “刚刚克娄巴特拉不也被你的外貌迷惑到了么。”君主随口说道。这技能果然像那位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那样无意识地触发的么?现在点明了多少也应该注意到了,不过是这家伙的话大概能听进去多少呢……
  王子想了想,说道:“听上去好像有哪里不对。”
  “什么?”
  君主正要低头去看他,却看见王子已经伸出手来摸上自己的侧脸,两双目光在空中相接的一瞬,红颜美少年对他露出了灿烂炫目的笑脸。
  那笑容璀璨得宛若实物,就好比是直视了正午耀眼的太阳,只觉得精神上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霎时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君主被晃花了眼,左脚拌着右脚打架,搀扶着墙壁才堪堪稳住脚步。
  “你!”
  “‘这么做’才是‘魅惑’啊。”王子双手叉腰,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坏笑,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摆在老师面前,“是因为你太喜欢我,才会连‘领袖的魅力’都能被魅惑吧。”
  脑袋昏昏沉沉,君主捉住被冲撞得七零八落最后剩下的理智的尾巴,涨红了脸为自己努力辩解: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啊——”

2023.04

04.03

“那可不行。”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连王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不假思索,随即释然,他向来不去深究行动的缘由,任由内心那团鼓动的火驱动自己前进。所以他只是桀骜地坏笑,向对手示威,顺从最深处的占有欲流露出口。
“军师的爱是余一个人的东西。” ​​​

2023.07

07.30

御主打了个哈欠,像是打开了深夜休息的开关。入室弟子站在一旁低着头,灰色的兜帽盖住颜容,看上去也是累极了。王收入眼里,体贴地提议二人先行休息。
这间无人公寓的配置和布局与君主的住处相似,仅配有一间大床卧室,起居室倒是同样摆放了一张红色长沙发。御主和入室弟子本是迟疑不定,君主率先占领了沙发,跟随多年的入室弟子见状回想起与自己师父的相处经验,水银魔术师牵着自己弟子和友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进卧室休息去了。
起居室里没了年轻异性在,君主脑袋一晃,整个人倒在沙发上。王被他这动静吸引去目光。
君主支起双腿,侧身紧贴椅背——依靠分离灵基从致命的伤害中逃脱,现在的状态甚至根本不能用“大病初愈”来形容,身体顺从潜意识蜷缩自我保护。四肢肌肉疲惫不堪,大脑意识却还在运转,像是直至这个特异点毁灭才会停止的齿轮,目前为止收集到的线索在脑海中如幻灯片般播放、联系。湖绿的眼睛如催眠的钟表缓慢闭合又睁开,素日里犀利的目光多了几分疲惫和怨念,习惯性在思考时用手遮掩半边脸。
他的臣子这次确实是累坏了。王站在沙发旁,君主的动作叫他想起素日的亲密时对方是多么惬意舒坦地躺在自己的怀抱里,与此时此刻的状态截然相反。一时间体恤的王又从心底喷涌出至满溢到酸胀的怜爱。他垂手捏捏君主柔软的耳廓,又轻轻勾住对方托扶侧脸的指尖。君主察觉到动静,抬颌望去,为王露出白皙的脖颈,又因这动作薄唇微启。
若非时机不对,王倒想要好好疼爱一番。
臣子喜爱的吻、拥抱、爱抚,认可与赞赏的话语,他都可以嘉奖。
但现在至少,王转手抚上君主的脸颊,后者困倦的眼中露出一丝熟悉的抱怨,却还是把脸埋进王温热的手心。
王微笑着,熟练地俯身,彼此的鼻尖相碰,吻落在君主眉间。

2023.09

09.29

刚开始留头发多少有些不习惯,原本齐耳的发尾长到肩膀,沾到汗水就黏在脖颈上,那时少年还没当上老师,更没成为君主,独自穿过巴比伦的风沙时就扎着一条小辫子,好在那热浪中保留几分清凉。
后来少年成为男人,落在身上的职责、身份和称号,与身高和发长一同逐年增加。发尾过了肩膀,快要及腰,耳朵和脖子藏在黑发之下。只有在某些独处时刻,男人才会束起长发,享受自己的私人时光;又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男人身边多出一位入室弟子,在为老师梳妆时挽起长发,得以见到那片隐秘之地。
王倒是见得多,毕竟他随意得很,每次在某个瞬间被君主的侧脸吸引,便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开垂发,不过手背掠过耳垂的肌肤相贴都叫他心生愉悦。他会收获君主嫌弃的眼神,倒也不会有别的更多。
仅限于两人亲昵的晚上,君主会允许王触碰他,摩挲可以,抚摸也可以;用手可以,用吻也可以。反正君主会得到回报。王的脖颈可能会空无一物,也有可能会被披风的绒羽簇拥。但不管怎样,以君主的身高总能得到不少好处,只要王愿为他俯身,他就可以触碰到那对每个人类来说都脆弱又致命的地方。

2024.04

04.03

虽说王早已习惯君主的矜持,也喜欢将这视为挑战去征服和掠夺,将君主无可奈何流露的柔软当作战利品,满心欢喜地含在舌上品尝。
但总归恋爱与战争有所不同,单方的蹂躏缺乏乐趣,有时王也希望君主能主动些——哦,那些敬爱他、赞美他的话语相当不错,如果能再多来些就更好了。
君主眉头紧锁,脸上写满挣扎,王翘首以待。最终君主勾着王的前襟,踮起脚,认真地,虔诚地,在王的唇上印下一吻。
心飘飘然,还想要更多;王眨眨眼,好心提醒自己羞涩的臣子:“在余等以前,臣子亲吻余的双唇也是表示忠诚——”
君主神情不变,眼睛中充满不屑,“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盯着自己的臣子兼爱人,忽然双手扶着君主的腰肢,不容分说地拐人走着。王坐在椅子上,君主坐在王的大腿上,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一下子超出君主欲盖弥彰的君臣范畴。王向君主仰起脸,满心期待地索要属于他的吻。
君主的愁眉苦脸终于破开一丝裂缝,慌张和害臊带着深藏的爱倾泻而出,簇拥着君主向前。
君主亲吻他深爱的王。

最后修改:2024 年 04 月 1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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