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萨卡兹的眼罕见地露出欣然和惬意。他对战斗——与强敌的战斗——有痴狂的热忱，除此以外的却是异常的兴致淡然，可能唯有待在调香师的花房里照顾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才能看见多余的愉悦。

是战斗余热还没退去，跳跃着成了眼中的火。

敌人的攻击破开了衣服和皮肤。血迹受到氧化变得暗红，即便是黑色的衣物也能看出浸染的路径。伤口缠上绷带，留下亟待缝合的裂缝，原本贴身的衣物变成了挂在身上的破布。

萨卡兹察觉到了探究的目光。他咧嘴露出利齿。

手指穿过破洞将布料抓入手中，下一秒仅剩的衣物就在缓慢而有力的拉扯中碎成了布条，像刀在肉体间穿行后留下的无用的肉块。

刀剑不像火枪。刀在杀戮的时候会实时地将触觉反馈，优秀的刀客若是做到人刀一体则更是如此。刀是爪，所以刀客是在用手撕裂猎物的身躯，温热的鲜血会携着腥气在掌心流淌，又从指缝逃离坠入沉重的土地，神经以最短的距离感受垂死欲生的挣扎。

于是大脑忘却了敌人的模样，肌肉也会记录他们的死亡。

刀很适合猛兽，萨卡兹很适合刀。

眼前展现出萨卡兹战士精壮的肉体，上面刻着久经年月的疤。绷带成了他第二件衣服，又像成了他第二层皮囊。

他因接下来的交锋露出真正的笑容。

——又是另一场战斗的开始了。